三杰鼎足襄盛举（一）

——2004年诺贝尔化学奖得主专章 

许多犹太-以色列科学家似乎生来就被点亮了研究天赋，而进入21世纪后，这在化学领域表现得尤其明显。2004年，两位以色列科学家和一位美籍犹太科学家将诺贝尔化学奖“包圆”；10年后的2013年，一模一样的情况再度出现。算上2009、2011年又分别摘得此桂冠的阿达-约纳特（Ada-Yonate）和丹-谢赫特曼（Dan-Shechtman），短短十年里，以色列就贡献了6名诺贝尔化学奖得主。

2004年12月10日，瑞典国王卡尔十六世亲自将该年度的诺贝尔化学奖颁发给以色列生物学家阿龙-切哈诺沃（Aaron-Ciechanover）、阿夫拉姆-赫什科（Avram-Hershko）和美国生物学家欧文-罗斯（Irwin-Rose），三人因“发现泛素调节的蛋白质降解”而享此殊荣。

阿龙-切哈诺沃的双亲均来自波兰，父亲是律师，母亲是教师。做为坚定的犹太复国主义者，夫妇二人在1920年代移民至以色列独立前的英属巴勒斯坦。1947年，阿龙-切哈诺沃出生在北部港口城市海法。阿龙-切哈诺沃成长于一个重视教育的家庭环境下，11岁那年，哥哥约瑟夫送给他一台显微镜，鼓励其日后投身科研工作。成年后的阿龙-切哈诺沃奔赴耶路撒冷，并于耶路撒冷希伯来大学哈达萨医药学院完成了自己本科和硕士阶段的学习；1976年，阿龙-切哈诺沃回到位于家乡海法的以色列理工学院、加入阿夫拉姆-赫什科在医药学部下的实验室，并在5年后收获博士学位。

博士毕业后的阿龙-切哈诺沃去到美国波士顿，在麻省理工学院度过了三年博士后研究生涯。1984年，阿龙-切哈诺沃重回以色列理工学院的实验室中继续其研究至今，是校内“杰出研究教授”；同时，阿龙-切哈诺沃还是以色列科学与人文学院院士及美国国家科学院外籍院士。2011年起，阿龙-切哈诺沃开始兼任南京大学化学与生物医药科学研究所所长；2013年受聘为中国科学院外籍院士。

与阿龙-切哈诺沃一同获奖的另一位以色列科学家，是他的导师阿夫拉姆-赫什科。阿夫拉姆-赫什科是匈牙利裔犹太人，1937年生于布达佩斯远郊小镇卡尔曹格。二战时期，阿夫拉姆-赫什科的父亲被匈牙利法西斯强征入伍，在前线被苏军俘虏；他本人和母亲及哥哥则被纳粹德国关进了集中营。幸运的是，一家人都躲过了死神镰刀的收割，并在战争结束后团圆。1950年，阿夫拉姆-赫什科居家移民至新立国的以色列，定居耶路撒冷。

阿夫拉姆-赫什科天资聪颖，几乎所有科目都能拿高分。不过受选择从医的哥哥的影响，他做出了相同决定。1956年，阿夫拉姆-赫什科进入耶路撒冷希伯来大学的哈达萨医药学院学习，1969年于此博士毕业，并于同年前往美国加州大学、开启博士后阶段的研究工作。1971年，阿夫拉姆-赫什科从美国“海归”、加入新成立的以色列理工学院医药学部。在一座简陋的二层小楼里，阿夫拉姆-赫什科组建了自己的实验室，并在这里遇到了其得意门生阿龙-切哈诺沃。后来，这对师徒又开始了与来自美国、同样对蛋白质降解兴趣浓厚的欧文-罗斯的通力合作。三人的研究成果显示，泛素可发挥“贴标签”的作用，即标识出人体内的无用蛋白质，以帮助降解、处理这些“废料”；如果这一过程受阻，那么人体就容易致病。

与其门生阿龙-切哈诺沃相似，阿夫拉姆-赫什科和中国亦颇具缘分。2011年，阿夫拉姆-赫什科当选为中科院外籍院士，并于同年因“为培养我国高级科学人才、促进中国科学家的国际学术交流做出贡献”而获中国政府颁发的“友谊奖”。

尽管是土生土长的美国人，欧文-罗斯却和两位以色列伙伴有着共同的始祖血脉。1926年，欧文-罗斯出生在美国纽约布鲁克林区一个世俗犹太人家庭，其父母靠经营一家地板商店为生。二战期间，在华盛顿大学就读大一的欧文-罗斯投笔从戎、毅然加入美国海军；战争结束后，他又重回校园、进入芝加哥大学生物化学系学习，从本科读到博士。毕业后，欧文-罗斯进入耶鲁大学医药学院供职；1963年，欧文-罗斯来到坐落在费城的福克斯-蔡司癌症研究中心工作；1970年代末，他在这里结识了前来访学的阿夫拉姆-赫什科和阿龙-切哈诺沃师徒，三人一同开启了“漫长”而“严谨”的蛋白质降解研究工作。其发现揭示了人体细胞对无用蛋白质“废物处理”的过程，有助于理解人体免疫系统的工作机制，乃至推动癌症的治疗进程。

2015年，89岁高龄的欧文-罗斯逝世于马萨诸塞州家中。

与欧文-罗斯所在的美国不同，在阿龙-切哈诺沃和阿夫拉姆-赫什科之前，还未曾有以色列人染指诺贝尔科学奖项。阿龙-切哈诺沃和阿夫拉姆-赫什科为祖国实现了零的突破，被民众视为国家英雄。